我想有个你
文/吕文硕一位老人
给我讲了一个动人凄美的故事——
那还是小学五年级的时候，
放学后，
同村的同学去河边洗澡。
男女同学之间隔着一片小树林，
嬉笑打闹声相互都能听得到。
小芳——我的同桌，
不慎掉进河深处，
被急流冲跑。
同伴们都吓得目瞪口呆，
不知如何是好。
听到呼救声，
我穿过树林，
看见小芳被冲走二十米开外，
我奋不顾身地跳进河里，
拽住小芳顺流漂浮的头发，
把她拖了上来。
从此我俩结下了友谊。
她说是我挽救了她的生命，
她要尽其所能来报答我。
并说，你想要什么，
我都可满足你。
其实，我救她的时侯，
什么也没想，
既不为功也不为利。
处在那种危急时刻，
换成谁，
都不会见死不救、扬长而去。
她说话算数，
从那以后她非常关心我。
她家境比较好，
妈妈是赤脚医生，
爸爸是供销社经理。
她看我书包破了，
就给我买个新的；
看我只用铅笔写字，
就给我买支钢笔。
还经常带糖块、饼干给我吃。
每当我拒绝，
她就说咱俩谁跟谁，
不要这么客气。
她长得很俊。
瓜子脸，
大眼睛，
双眼皮，
一笑两酒窝。
她扎两个小辫子，
走起路来，
小辫直甩，
显得生动活泼。
她会跳舞，
会唱歌，
扮过小铁梅，
演过“小白鸽”。
在同学眼中
她是我们学校最亮眼的鲜花一朵。
同学看我们俩关系好，
总愿拿我俩开玩笑，
有时把我俩推在一起，
说是天生的一对小天鹅。
我很难堪，
她却不生气，
反而一个劲儿地笑咯咯。
其实当时我心里想，
如果我俩真能成一对儿该多好，
但这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
因为我家境不好，
跟她家没法比。
和她成为生活中的伴侣，
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即使她同意，
她的爹妈也不会同意。
从那以后，
不知为什么，
我总愿意和她在一起。
放学后我们一起写作业，
一起游戏，
一起去河边捉蝴蝶，
一起钓鱼。
一天见不到她，
心里就像少了点儿什么似的。
小学毕业后，
因为她的小姨在英国，
为了她将来有个好前途，
小姨要求她到英国去。
爸爸妈妈当然同意，
可她不同意。
她跟我说，
她不愿离开我。
我虽然不愿意她走，
但考虑到她的美好未来，
我还是鼓励她去。
在分别的时候她要送我礼物，
问我想要点儿什么。
我说，我真想朝你要点儿东西。
她问，你想要什么东西？
我说，这是个秘密，
现在还不能说，
等你回来我再告诉你。
她说，你等我，
我一定会回来找你。
去英国后的前几年
她经常与我联系，
知道她进了一所非常好的学校，
生活得也很开心快乐。
我也为她的开心而开心，
为她的快乐而快乐。
可后来却不见她的来信，
竟没有了她的消息。
我为此睡不好觉，
吃不好饭，
整天焦躁不安，
像热锅上的蚂蚁。
再后来，
听说她出了车祸，
竟不幸离世而
去……
我闻讯像发疯了似的，
一个人跑到我俩经常去钓鱼的河边，
失声地喊出了我陈封已久的秘密：
“小芳！
你不是一再追问我想要什么吗？
我现在告诉你：
我想有个你......”
“我想有个你！”的呼喊，
在河对面的山间回荡。
那可能是小芳对我的回答吧？
我痛哭不止，
后悔这个秘密在她出国时没有及时告诉她。
心想，
倘若当时告诉她，
也许她就不会出国，
就会避免今天的悲剧。
但我知道，
后悔药是买不到的。
......
听完这个故事，
我久久不能平静，
不禁想起了唐代无名氏写的那首巜金缕衣》：
劝君莫惜金缕衣，
劝君须惜少年时。
花开堪折直须折，
莫待无花空折枝。
作者简介：吕文硕，黑龙江省海伦市人，江苏科技大学教授，律师。主编出版法律、伦理、教育等方面著作十余部，发表学术论文几十篇。喜欢朗诵，酷爱诗歌，乐于诗歌创作，笃信“生活即诗，诗即生活”。诗作散见各微刊。曾获《塞北文学》“看见”全国征文比赛一等奖、清风笺“七夕有奖征文”读者喜爱奖、清风笺“咏秋有奖征文”最受读者喜爱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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