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从未想过我会去泰国。
即便越来越多的国人都把泰国当做旅游首选地，但在我的潜意识里，泰国似乎总是和一些负面词汇相联系：人口贩卖、脏乱差、世界性都等等。尤其是最后一点，许多人去泰国就是为了寻欢作乐，这让我这个「自视清高」的人有些难以接受，连带着在心里也把泰国这个国家拉入了黑名单。
但是，最近两年我也算游走了不少地方，一路上，我不断深刻体会到媒体宣传是如何变成一双无形的手，来操纵人们的思维认知：国人普遍觉得俄罗斯民风彪悍，认为阿联酋治安不好，但是，我既没有在俄罗斯看到人们骑熊上街，也没有在阿联酋看到满地的恐怖分子，更别提「英国全国都是gay」「西班牙遍地小偷」这种无稽之谈了。
我们对外部世界存在误解，外部世界对我们也存在各种各样的偏见。在旅途中，我被问过各种奇奇怪怪的问题，甚至还和一些人展开了辩论，在这些体验和辩论中，我越发认同毛主席的这句真理：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否则，我们就会在媒体塑造出来的拟态环境中继续加深偏见和刻板印象。
网络上的防火墙可以轻松逾越，但是人们难以逾越的是人们的心墙。随着自己的成熟，我也开始逐渐反思我对泰国的印象。正好，复习周有一周的空间时间，那就买张机票，去泰国复习，顺便去体验一下当地生活，看看泰国是否真的有自己想象的那么不堪吧。
二
不知道正在阅读本篇文章的你是否知道，曼谷，是全球入境游客最多的城市，甚至多于伦敦、纽约与巴黎。就连我国最为国际化的上海和香港，与之相比也是相形见绌。万事达卡年全球目的地城市指数显示，曼谷位居全球国际旅客出入境第一名
曼谷的国际化，在边检便可见一斑。在入境处，有着持有各种护照肤色各异的人们。就连说着汉语的人们，你也可能见到中华人民共和国护照、香港特区护照、澳门特区护照、马来西亚护照、新加坡护照，以及一瞬间让我感觉穿越了的「中华民国护照」。东南亚国家向来以旅游业闻名全球：周到的服务、低廉的价格、美味的食物、灿烂的天气，以及某些不可名状但心照不宣的灰色产业，吸引着大批游人前往东南亚旅行。我此前去过的东南亚国家不多，只去过新加坡一个。新加坡也是一个十分国际化的地方，但是我观察注意到，来曼谷入境的游客，对比新加坡，多了许多背着齐人高背包的年轻欧美背包客，以及大腹便便的白人老头儿。而入境新加坡的人们，大多有着一种商务范儿，不说俊男靓女，但起码有一种整洁和利落的感觉。「早就看许多文章说，泰国在欧美是出了名的『世界性都』。看来这些人是来这里寻欢作乐的？」我表面不动声色，心里暗戳戳地想。「哎，看这些肠肥脑满的白人老头，是不是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花上一点儿钱，便能寻得一个颇有姿色的泰国小妹？看这些看着都荷尔蒙过剩的欧美小伙子们，他们是不是就是传闻中的『来自发达国家的loser』，来这里除了教英语之外，还为了寻找一种凌驾于亚洲人之上的白人优越感？」我开始入戏，把这些人套进我之前听到读到的预设的角色里想象。这种想象不一定对上号，但是的确存在。在泰国，由于美国于越南战争期间在泰国大量长期驻军，无论是从生理还是从心理上，当地驻军都需要异性的长期陪伴。这种需求吸引了大量泰国女子与驻军组建临时家庭，“租妻”服务便逐渐形成。租来的妻子要能说流利的英语，兼任伴侣、翻译和导游。这种现象延续至今，成为欧美退休男人的挚爱选择。正因为泰国兴盛的“租妻”服务以及性产业，以前的我才总感觉泰国「丢了亚洲人的脸」，给亚洲塑造成了一种「男盗女娼」的形象，让亚洲人成为他们心中的Easyboy和Easygirl。毕竟在国外，脸盲的外国人能用一个Chinese指代中日韩三国人，更别提用一个Asian指代全体的亚洲人了。「不要judge他们，毕竟新加坡只是一个小小的岛国，泰国有星岛没有的热带雨林和热带海岛。不要想了，不要想了。」我开始对自己进行心理纠偏，想要尽量减少偏见地看看真实的曼谷。胡思乱想间，我便过了边检入了境，提了行李，打上车去了酒店。三
此次曼谷之行临时起意，来得突然，又定在了复习周出发，实在是抽不出时间订酒店，我便麻烦了一位朋友帮我物色。他帮我把酒店订在了素坤逸商圈，靠近Nana地铁站。
由于路途奔波，到了酒店后，我便沉沉睡去。醒来后便已是下午六点多，外面连霞光也不剩多少了。从这时起，我所在的这条街如同《千与千寻》里面的汤婆婆小屋一样，进入了与白天截然不同的夜生活。我收拾整齐，出了门，在街上漫步游荡着，便看到许多大腹便便的白人老头儿拉着环肥燕瘦的泰国姑娘，有的甚至左拥右抱、坐怀不乱；在街道尽头十字路口的酒吧里，有许多妖娆的泰国小妹，坐在高脚椅上，把一两个白人游客圈起来，一片莺莺燕燕；或是在街道街头，深目虬须的外国小伙和街边浓妆艳抹衣着暴露的女性攀谈起来，不一会儿达成了某种协议，小伙便牵起女子的手，一起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即使走在外面都能被里面场景震惊的酒吧
我被这里赤裸裸不加掩饰的兽欲和浓烈的荷尔蒙气息惊呆了，我一时不知道，我究竟是应该看这美丽的夜景，还是应该看这些冲击我三观的香艳场面。没想到在抵达曼谷的第一晚，我居然见到如此活色生香的场面。在极度震惊中、在自己的体力范围内，我以双腿丈量着这座不可思议的城市，以好奇的眼光打量着目所能及的一切。一整天的奔波以及城市暴走，使我实在是疲乏不堪，即使躺在床上歇息也难以缓解。突然想到，酒店的小巷尽头便是许多按摩店。既然来到了以按摩闻名遐迩的国度，如果不来享受按摩，实在是辜负了机票钱。于是，我再次整装待发，下了楼，准备朝着按摩店出发。我坐上了酒店的突突车，请司机把我载到附近比较好的按摩店。此时司机旁边有一名大叔正在和他聊天，听到我的要求，这名大叔便凑向前，用既可爱又搞笑的泰式英语问到：「Whatmassagedoyouwant?Thaimassage?Westernmassage?Or『six』massage?」「Iamsorry,whatis『six』massage?」听到他这么说，我心里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但是想要再次确认一下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six』massagelah~veryfamous~」他说完这句话，便将两只手向前伸出，前后快速律动地扭动着胯部，并配以舒爽的表情，「身体力行」地给我解释着他想表达的意思。天呐，果真是我想象中的那样，不是「『six』massage」，而是「『sex』massage」！一瞬间，我感到我羞得满脸滚烫，血液上涌，面部也扭曲成了很纠结的表情。司机和那位大叔看到我如此害羞，尤其是在灯光映衬下格外通红的脸蛋和耳根，乐得哈哈大笑。我在百般害羞中生硬地挤出了一句「Iamshy.」那个大叔撇撇嘴，摆摆手，好像在说：少来了，别装了，游客来我们这里不都是图这个吗？司机看到我羞成这样，赶紧打住他继续开黄腔，启动了突突车就带我向街头驶去。一路上我叮嘱他，一定要带我去正规的按摩店，司机笑笑，在带我取完钱以后，给我放到了一家按摩店的门口。门口的广告牌上有各种按摩套餐以及对应价格，因为今天很累，于是我选了一个全身按摩套餐。正当门口的按摩女郎要带我进去时，我鼓起勇气用英语问道：「你们这里是正规按摩，没有特殊服务吧，是吗？」她愣了一下，应答道：「是的。」那就行。我长吁一口气，跟着她进了店里上了楼。楼上是许多小单间，她领我进去，开了灯，给了我一条浴巾，示意我要脱衣服。天呐，这居然是要脱衣服的按摩。真的正规吗？一瞬间我又羞红了脸。我以略带颤抖的声音和她说：「我能不脱衣服吗？我很害羞。」按摩女郎一边笑一边说，「Don’tbeshy~」哎，好吧，来都来了，还怕什么。我便鼓起勇气，三下五除二脱下了外衣，裹上了浴巾，躺在了按摩床上。事实证明我多虑了。除了按摩后又额外找我要小费外，一切都进行得很好，她娴熟的手法缓解了我的疲劳。我一边躺在按摩床上，一边思索着今天看到的那一幕幕令人震惊的场景：我知道风俗产业的存在，也知道许多人来泰国就是以狎妓为目的，但是作为一项在泰国同样是违法的产业，这不应该是起码不在明面上的地下交易吗？难道这种事在这里就这样不加掩饰吗？当地人这样泰然处之，这种事情也是构成了当地的生活之一吗？当地人和政府为什么就不管不顾的呢？在极度困惑中，我稀里糊涂地进入了梦乡，暂时遗忘了人间百态。四
我的好友于我之后一天到达。第二天傍晚她到达曼谷后，我前去机场接她。「你这次住在曼谷哪里呀？」我们坐在地铁上，好友问道。「我住在素坤逸商圈，在Nana地铁站附近。」我回应道。她马上噗嗤一声笑了。「你是不是故意挑选的这个地界的呀，难道你不知道Nana是全曼谷最大的红灯区吗？」她笑问我。「哈？怎么可能呀，我怎么不知道呢？」我一脸迷茫，不敢相信我居然住进了红灯区。「真的，你去网上搜搜就能找到。而且你看你住的地铁站的名字：Nana」说到这里，她扁起口腔，拉长发音，模仿泰国人发音特点给我读道：「你听这个天铁站名字：Na～Na～，多有风尘气息呀！」听完这个解释，我竟一时无言以对。但是她说我住的地方是红灯区的说法，开始在我的脑海里萦绕。几乎所有外国人听到就会偷笑的曼谷BTS的Nana站报站音
我喜欢曼谷的夜。因此，每到晚上便是我的活动高峰期。已是晚上十点，我在街上走着，在不经意间偶然发现一个奇怪的场景：在人行道上，有着许多身着暴露的女士，以相似的距离依次排开，而且她们都统一穿着低胸吊带迷你短裙，足蹬高度夸张的高跟鞋，并且都在身体左边挎着提包。她们像是被钉住了一般，只站在自己所站的地界上，要么低头玩手机，时而抬头看看左右，像是在等人，要么远远地和站在一旁不动的姐妹攀谈，或是和前去接触的人近距离交流。
就在这里，我见到了上述场景
这样机械般的「统一」实在是诡异和奇怪。她们究竟在这里是干嘛的呢？这群女士站在街边一动不动干什么呢？等等，站在街边的女士……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站街女」？想到这里，我有如五雷轰顶一般。以前这个词我只用来和朋友插科打诨，没想到在现实生活中真的遇到了。我再次打量着街道上的女士们，更加肯定了我的想法。我在巨大冲击并伴随着猎奇的激动和新鲜的驱动下，马上给朋友发了消息：「我住的街上附近开始有站街女了。」没想到朋友的反应竟然同样是猎奇心理，甚至要我偷拍一张照片发给她。在经过我们两个的商讨后，一致确定这就是「站街女」。我看到的这一切，再加上昨天我想去按摩店的经历，让我越来越怀疑，我住的地方究竟是不是红灯区？五
我越来越感觉不对劲：昏暗暧昧的灯光、拿着小册子拉皮条的男人、各种酒店按摩店、路边卖情趣用品的小摊，以及一堆站街女。我住的地方，究竟是不是红灯区？年12月24日，我到达的第三天，我和好友在晚上一起去了曼谷最出名的考山路。曼谷考山路
考山路给我的体验极差：震耳欲聋的音乐仿佛已经要把我的内脏震坏，摩肩接踵的人潮让我无法左右自己的方向，多种混合在一起的浓烈味道让我的胃里开始翻江倒海，而且即使在这里，我仍旧能看到许多灰色产业，以及极其冲击视觉和想象的各种食物——蝎子、蜈蚣等等。我实在是感到不适，实在是难以忍受，于是和好友简简单单逛了逛，匆匆忙忙回了去。在我的提议之下，她和我一同去了我住的酒店附近的按摩店。上次她听我说我住的地方有站街女之后，她一直抱有强烈的好奇心，想要亲眼看看。我昨天已经带她实地走访，但是「无功而返」，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而今天我们在天桥上，却突然发现了她们。「你看你看，这就是我那天看到的站街女！」我压低声音，悄悄和好友示意道。「我也看到了。天呐，今天真是大开眼界！」好友像我一样，在猎奇的同时，更多的是一种震惊。虽说都是成年人，虽说之前也以此话题插科打诨过，但是毕竟是在现实生活中第一次亲眼目睹此类人群，那种震惊错愕感甚至在一瞬间都开始冲击自己原有的三观。震惊了好一会儿，我们的思绪便又回到了当下，走下天桥向我常去的按摩店走去。在做完按摩后，我打车陪同她回到她的住处。在回来的路上，我思来想去，对自己这几天的所见所闻实在是困惑无比。在思索再三后，我鼓起勇气问出租车司机：「据说我要到达的Nana是曼谷最大的红灯区，请问这是真的吗？」司机明显地愣了一下，然后肯定道：「哦，是真的。」答案终于揭晓，我住的地方就是红灯区。六
回想起我经历的种种，我越来越觉得曼谷不可思议：在我从地铁站到酒店的路口短短的一两百米，就能碰到不下三四个皮条客在拉客；我在路口的便利店买东西，就能看到一个人老珠黄的性工作者在买东西；我路过路口的全家便利店，便能看到坐在门口打扮得过度花枝招展的女性在冲我笑；路过街道里的按摩店，便看到许多女性以一种极其妖艳的宛如人体写真一般的姿态横七竖八地躺在门口的小床上；环顾旁边的酒吧和餐馆，就能看到一个老年白人身旁簇拥着好多环肥燕瘦的泰国女星，在给这个男人喂东西吃或者拍自拍。以上这些场景，在我还未知道我住的地方是红灯区时，后知后觉的我已经感觉极度异常；在我明白之后，我就开始不断地观察周围的一切，试图把这个声色犬马之地描摹在脑海里：无处不在的暗妓明娼，伴随着马路上行驶的车流中不时钻出灵巧的摩托车大队，道路上挤满了各种各样的人摆地摊贩卖小商品，如蜘蛛网一般密密麻麻乱糟糟的电缆拧成一股地被架在高空，组成了曼谷风景线的一部分。这样的场景会让第一次到达此处的我们瞠目结舌，但当地人却熟视无睹，毕竟这是他们生活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这被我们外人视为“乱”的地界，在当地已经形成了良好系统的生态链，达到了高度适应的生态平衡。如果一旦有外来「侵入者」侵入——譬如说打击淫秽色情，那么这个系统就会被打乱，就好像是在森林间开上一枪，惊得林间飞鸟四处窜逃。在一瞬间，我在曼谷突然感受到赛博朋克的实质：Adifferentkindofharmonywasforgedinthemidstofchaos——在一片混乱中达成一种别样的和谐。但是，这种异样的生态系统，真的是合理的吗？Nana站街景，自己拍的最满意的一张照片
七
「昔在长安醉花柳，五侯七贵同杯酒。」李白得意时，会同五陵子弟一起在美人的石榴裙下买醉；「烟花巷陌，依约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寻访。且恁偎红倚翠，风流事、平生畅。」柳永失意时，会有美人的温柔乡给他慰藉。古代的文人墨客大都把这种寻欢作乐之地描写得极美，视之为自己的精神寄托。在扶摇直上之时，会来寻花问柳、沾花惹草，于旖旎乡间醉生梦死；在郁郁不得志时，来到烟花柳巷，在石榴裙下、在放浪形骸间，排遣自己的寂寞。尽管如此，这些作为士大夫的狎客们还是从心里瞧不起这些可怜的女孩子们，反而站在道德制高点来指责这些女孩子「不自爱」「不守妇道」。但是，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谁愿意卖身卖笑、谁愿意背离父母、谁愿意被老鸨打骂呢？记得《红楼梦》第二十八回里众人在薛蟠的生日宴上作「女儿令」，贾宝玉等男人只会从风花雪月的角度想象这些女人的生活，而作为卖笑女的云儿，却以「女儿悲，将来终身指靠谁？女儿愁，妈妈打骂何时休！」来指出自己的生活。想到这里，我只觉得古代的士大夫虚伪至极。而在当今，在曼谷的街头，我看到了现代的「花柳巷」。褪去时光滤镜以及文学加工，这种卖春买春之地只有人类最原始的欲望，丝毫没有任何美感。即使她们不需要我不知从何而来的怜悯，但是我还是为他们叹惋。毕竟，没有人想要以这种折损尊严且得不到健康保证的方式赚钱，她们中的绝大多数，都是迫于生活不得不低头，甚至这里还有大量未成年的雏妓；更甚者，许多被迫卖笑的女性是人口贩卖的受害者！数十年来，泰国一直是一个国际人口贩卖的目的地和中转站。在美国国务院年6月发布的《贩卖人口报告》中，泰国被列入全球人口贩卖最猖獗国家和地区名单，评级降至最低。而其中被拐卖来的大部分女孩，都被卖到了红灯区，被迫从事皮肉生意。在这里，人的原始欲望得到了释放。这里不像是一座城市，更像是一个全新的生态系统。而在这个生态系统里食物链的最底端，被猎食的永远都是那些手无寸铁最为善良的人。碧海蓝天的阳光海滩、放纵声色欲望的宝地，加之政府管制的松懈，造成泰国性产业的高度发达，吸引着全世界的游客，尤其是发达国家的男性。然而，但凡被称作“男人天堂”的地方，也多半是“女人卖场”。在这里，女性丧失了她们本应该的人格与尊严，被迫出卖灵魂与身体苦苦维持生计。但是却有许多人，一方面玩弄着这些女性的肉体，一方面唾弃着这些女性的自尊。拉良家下海，劝妓女从良。我们人类一直被携卷在这个恶性循环里不得脱身，却很少从根本上下功夫来维护这些女性的权利。处于弱势地位的女性，自古以来就背负着社会的沉重枷锁。古代的美人大多背负了本不属于她们的千古骂名。汉乱唐衰、夏灭周亡，皆被归结于女色误国。满口仁义道德的士大夫们嘴里说是红颜祸水留不得，然而利用起女人的美色来攻陷仇敌，个个都毫不手软。一旦目的达成，红颜成了祸国妖姬，被史官们口诛笔伐，而献出美人计的男人却是勇士，是枭雄。不论是飞燕杨妃，还是妲己褒姒，亦或是海伦，何不都默默承受着世人的无端指责，沦为了时代的牺牲品。更不要提在历史长河中根本无法留下姓名却饱受折磨的无数女性了。而即使在现代，每年都有近万的女孩子成为被剥削性奴隶，极大部分女孩却无法反抗，也无力反抗。一个国家，一个地区，让自己土地上生长的女孩，大规模地被卖做明码标价的商品，无论如何，都是一种悲哀和耻辱。而更悲哀的，是这些女孩的人生，已经基本无法扭转。无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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