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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们想不起小时候的事

(KristinOhlson/文,伏维阁主/译)我是我家五个孩子里最年幼的一个。当我的母亲在年怀上我时,她已经5岁了。她对我的到来感到十分苦恼,以至于试图向她姐姐隐瞒自己再次怀孕的事实。我的长兄也觉得很难为情,不愿意把家里又将多出一个小宝宝的消息告诉自己的高中朋友。但是我们生活在小镇里,不久所有人就都知道了。

母亲的年龄和我的姗姗来迟,也同样令我感到十分烦恼——特别是当我在年开始上学之后。我见到了其他同学的母亲,她们居然还在生小孩!她们居然会把孩子一个叠一个塞进车里,然后去河边野餐,或者去镇外野花盛开的高地远足。她们居然还要阻止孩子们扯头发、抢玩具。但当我开始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我的兄姊们都已经离家远行。最年长的三个去读大学了,最年轻的一个也去了一间离家有4小时车程的寄宿制学校。原来闹哄哄的家,此时已经变得特别安静。

从左至右依次为克里斯汀、戴夫(Dave)、丹(Dan)、多特(Dot)和苏(Sue)。所有图片均由作者本人提供。

我的家人给我讲述了许多发生在那之前的往事。比如我的长兄给我起了个“乌班吉”的绰号,因为我长了一头紧贴头皮的小卷发;我的另一个哥哥喜欢拿着玩具鳄鱼从角落里突然跳出来吓唬我,因为他知道这招屡试不爽,每次都能把我吓得尖声大叫。而我的长姊会抱着我跑来跑去,就像袋鼠妈妈带着小袋鼠宝宝一样。但是我自己却总讲不出什么发生在我生命初年的故事。

我自己印象最深的一点是,我小时候跟兄姊们一起生活,总会产生许多摩擦。我记得在天还没黑透的时候我就得上床睡觉。我记得在听到他们的声音从大厅或者透过窗户从后院传来时,我会猛踢被子。有时候我还能闻到爆米花的香味。第二天早晨,我会在客厅的地毯上仔细搜索他们掉落的爆米花,把没爆开的玉米粒塞到嘴里捣鼓。我对这件事印象很深,很可能是因为这事几乎每晚都会发生——我们的父亲太爱爆米花了。

几年之前,当我们又重聚一堂的时候,我以为自己终于有机会重拾我那早已遗忘的过去了。在我大约岁之前,我家每年夏天都会在加利福尼亚州东北部寒拉斯山脉中的雄鹿湖畔租一个度假屋,以躲避萨克拉门托山谷的炽热天气。这一年,我的哥哥们又开车去了那个地方,他们发现我们的老房子仍然没变。就连那个由本地锯木厂制作的桌子也仍然安稳地摆在客厅里。他们敲开了门,发生了一件更奇妙的事——我二哥居然认识现在的租客。他邀请他们进屋参观,还邀请我们一家人回去看一看。

我们和父亲一道,在几个月后终于启程。我们先上了高速公路,然后驶入尘土飞扬的小道,穿过阴暗的松林,又经过明丽的石头山峰。最后我们终于来到那个小木屋跟前。我的兄姊们立马四散开来,宣称某个地方是他们最喜欢的户外据点。只有我呆立在车子旁边,因为极度震惊而一动不动——这个地方跟我印象中的样子实在太不一样。

在我的印象中,我们得在沙滩上走很远的路才能去到湖边;在我的印象中,母亲曾站在宽阔的沙滩上,裙摆在风中飘摇鼓动,一只手在嘴巴围成喇叭形状。但其实那湖滨上碎石散布,而且离我们只有几英尺远。我还记得,在离房子不远的地方就能看到从湖中突起的大坝,如同一道危险而突兀的悬崖,我的兄姊们曾经冒险走到近前。但尽管那只是一个人工湖泊,从我们房子这边还真看不到那条大坝。我跟在父亲身后走进房子。那个厨房特别小,他似乎也觉得很好玩。他把柜门一个个打开,看它们在狭窄的过道里互相碰撞,不禁笑出声来。“你母亲恨死这厨房了!”他说,“她总会准备一顿丰盛的早餐——鸡蛋、香肠和煎饼。等她刚收拾完,你们这帮小家伙就又冲进屋来,嚷嚷要吃午饭了。”

姐姐苏在照顾克里斯汀?奥尔森。

但他说的这些事我一点儿也不记得了。我不记得那张桌子,也不记得任何关于这个地方的事。我的兄姊们拉着我在屋里走来走去,指出每个人当年都睡在哪里——据他们说,我当时睡在走廊边的一个小房间里,但我分明记得自己睡在父母房里,而且我记得自己曾看他们在熹微的晨光中安然熟睡。兄姊们还提到许多与木屋山居生活有关的趣事,迫切想要勾起我的回忆。但是我什么也想不起来。我甚至尝试双膝跪地,以蹒跚学步的幼儿的高度在客厅里爬来爬去,盯视落满尘埃的窗台,嗅探松木墙上的节孔,用指头在地板上摸索……但是我什么也想不起来。

童年的回忆,都哪里去了?

现在我知道了——如果我能记起那时候发生的事,那才叫不同寻常。很少有成年人能做到这一点。这一现象甚至还有一个专门的术语——“童年失忆”(childhoodamnesia)。这个词是由西格蒙德?弗洛伊德在年发明,指的是成年人很难回想起自己生命的头三四年里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在大约7岁以前都缺乏牢靠的记忆。那么我们对于生命初年的记忆是否被隐藏在大脑的某些区域,只需要一点儿线索就能重见天日?在过去的一个世纪里,不断有研究者在这个问题上争执不休。在我和兄姊们重访我们的老木屋时,我正怀有这样的希望。我试图通过那里的影像、声音、气味和触感,从大脑深处揪出那段顽固的记忆。但是研究显示,我们在生命初年形成的记忆纯粹只是消失了而已。

弗洛依德认为,我们会因为性创伤(sexualtrauma)而压抑自己的早期记忆。不过到了上世纪80年代,大多数研究者都同意另一个假说:我们之所以对于童年早期没有任何记忆,是因为我们那时还创造不出记忆——事件发生了,然后就过去,不会在婴儿的大脑上留下任何持久的印记。但在年,埃默里大学的心理学家罗宾?菲伍什(RobynFivush)及其同事进行了一项研究,消除了人们的误解。他们的研究证明,年仅两岁半的儿童就能记住自己6个月大时发生的事了。

但那些记忆到哪里去了?我们大多数人都想当然认为,我们之所以在成年以后就想不起小时候的事,是因为这些记忆属于太过遥远的过去,所以现在很难想起。但事实并非如此。我们在还是孩子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那些记忆。

纽芬兰纪念大学的心理学家卡罗尔?彼得森(CarolePeterson)曾进行了一系列研究,试图确定童年记忆究竟是在什么时候消失的。她和同事们找来一群年龄在4至1岁之间的儿童,请他们讲述三个最早的记忆。这些孩子的父母会在旁作证,看他们的记忆是否属实。研究发现,就连其中最年幼的孩子,也能回想起大约两岁时发生的事。

两年之后,研究者对这些孩子进行了回访,看他们的记忆是否已经发生变化。在10岁及以上年龄段的孩子里,有超过三分之一的人依然保有他们在第一次实验时讲述的记忆。但是较为年幼的孩子——特别是那些在第一次实验时最年幼的4岁儿童——却大多失去了当时的记忆。“就算我们拿他们几年前的描述从旁提示,他们也会说:‘不,那件事从没发生在我身上。’”彼得森这样告诉我,“童年失忆就这样在我们的眼皮底下发生了。”

无论对于儿童还是成年人,记忆之留存与消退,都有其怪异的选择性。彼得森在一篇论文中讲述了一个发生在她儿子身上的故事——他的一段童年记忆也不翼而飞了。在他0个月大的时候,她曾带他去希腊旅行。他在那里迷上了几头驴子。在接下来至少一年时间里,那些驴子一直是家里长盛不衰的闲聊话题。但当儿子上小学之后,他就完全忘记了这回事。在他十几岁的时候,当别人问他最早的童年记忆是什么,他完全想不起那几头不同寻常的希腊驴子,却想起希腊旅行归来之后不久发生的一件事:有一次,父母带他去探访一栋他们正打算购置的房子,在男主人带他们到处参观的时候,女主人给了他很多饼干。

彼得森完全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记得那件事——那是一件毫不起眼的小事,家人在闲聊的时候也从未提到过这样的情节。她想知道为什么某些记忆要比其他记忆更加持久,于是和同事们再次开始研究儿童记忆。他们的结论是,如果记忆带有强烈的情绪,那么孩子在两年之后仍然记得的可能性将是其他记忆的倍。密集记忆(densememory)——如果他们清楚事件的人物、经过、时间、地点和原因——比不连贯的记忆碎片更有可能保留下来,而且保存下来的可能性是后者的5倍。不过还是会有一些稀奇古怪而无关紧要的回忆顽固地留存下来,比如那慷慨馈赠的饼干。这常会让那些试图探究自己生命初年的人感到十分沮丧。

形成记忆,有如和时间赛跑

要形成长期记忆,我们必须协调一系列生理和心理变化,但是大多数儿童都缺乏这样的协调机制。我们从生活经验中获取的感觉信息——影像、声音、气味、味道和触感——都是记忆的原材料。它们抵达并记录于我们的大脑皮层,完成认知的过程。但这些感觉信息必须在海马体中经过组合加工,才能最终形成记忆。海马体是一个位于大脑皮层之下的大脑结构,得名于它如同海马一样的形状。海马体不仅可以把我们的多个感觉信息捆绑在一起,创造出一个单一的新记忆;它还会把影像、声音、气味、味道和触感,跟已经储存在大脑里的相似信息进行关联。但是要等到我们进入青春期后,海马体的某些部分才能完全发育成熟,所以儿童的大脑很难完成长期记忆储存的整个过程。

“记忆储存牵涉到很多生理变化。”埃默里大学的心理学家帕特里夏?鲍尔(PatriciaBauer)这样告诉我。其过程无异于“一场竞赛,你需要在彻底遗忘之前建立并巩固记忆——就像做果冻一样:你要把原料混合起来倒进模具里,再放进冰箱等它凝固,但是你的模具上破了个小洞。你只能寄希望于你的果冻——也就是你的记忆——在从小洞流光之前先凝固成型。”

另外,年幼的孩子对时间顺序的理解也非常模糊。他们还需要好几年时间才能读懂钟表和日历,因此他们很难确定某一事件发生的具体时间和地点。他们也没有足够的词汇来描述事件。如果没有足够的词汇,他们就无法进行“因果叙事”——而彼得森发现,这正是形成稳固记忆的基础。而且孩子还未拥有十分明确深刻的自我意识,所以不会在其激励之下积累和反思自己的生活经验,组成日益增长的“人生叙事”。

孩子们的记忆实在太脆弱了,很容易受到所谓“粉碎过程”(shredding)的影响。在我们生命的头几年里,我们在海马体中一个名为齿状回(dentategyrus)的区域制造了大量新的神经元,它们会在我们的余生里不断生长变化,只是速度大不如前。医院的神经科学家保罗?弗兰克兰德(PaulFrankland)和希娜?乔瑟琳(SheenaJosselyn)最近发表了一项研究,指出这种名为“神经发生”(neurogenesis)的神经元生长过程,实际上会打乱已有的记忆回路,造成记忆丢失。

我们的记忆还可能发生扭曲。或者因为他人对同一事件有着不同的记忆,或者因为你获得了新的信息——特别是当新信息与已经储存在我们头脑中的旧信息十分相似的时候。比方说,你新认识了一个人并记住了他的名字,但之后你又认识了另一人,而他的名字跟之前那位十分相似,于是你就搞不清第一个人叫什么名字了。当连接神经元的神经突触因为长期不用而退化的时候,我们的记忆就会丢失。鲍尔告诉我:“如果你从来都没有提取过这些记忆,那么神经突触就会去处理别的东西。”

当孩子渐渐长大,他们的记忆就不再那么容易受到“粉碎”和“干扰”了。我们带入余生的大多数稳固记忆都是在所谓“回忆高峰”(thereminiscencebump)时期形成的。那是从15到0岁,我们投入大量精力探索一切,试图搞明白自己究竟是谁。按照鲍尔的说法,我们在此期间经历和遭遇的事件、文化和人物,将会陪伴我们度过一生,甚至会让我们的现在显得黯然失色。那时候的电影是最好的,那时候的音乐、时尚、政治领袖、友谊和罗曼史也是最好的。凡此种种,不胜枚举。

但也总有人能记住更多童年往事。似乎记忆在一定程度上会受到家庭参与程度的影响。彼得森与康奈尔大学的王琪(QiWang,音)、北京大学的侯玉波在年合作进行了一项研究,发现中国儿童对于童年早期的记忆要少于加拿大儿童。他们指出,这一发现可以从文化的角度进行阐释:中国人不像北美人那样重视个人的特性,因此他们不太可能花大量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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